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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山里的萤火之光

  • 2023-05-18 19:10:21 来源:中国石化

王晓静


【资料图】

三岔河潺潺的水声在夜间格外分明,车灯的强光奋力推开夜色。在贵州大山这条蜿蜒起伏的路上,似乎只有我们这一辆车。

倪志敏坐在副驾驶上谈着关于地震生产的一切,时不时扭过头来对我笑笑。说到得意的地方,他会突然抬起胳膊在半空中用力一挥。怎么能不得意呢!作为地球物理南方分公司SGC2131队经理,他带领队伍刚刚完成“新场南三维项目”地震项目。“真的,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的工区,光是施工设计方案就调整了七八回,最终我们没有损坏任何植被,想不到吧!”倪志敏又挥起了拳头,后脖颈的关节咔咔作响。

新场南三维项目一结束,队伍就搬到了同属贵州遵义地区的良村北三维项目。一千多人的队伍分散到大山里,如泥牛入海,管理难度可想而知。

夜晚,山里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五六场雨,放炮总是连贯不起来。倪志敏白天组织放线、打井,夜里就上仪器车,随时处理放炮的问题。为了采访他,我等了整整两天,今晚终于在食堂里“逮”住了他,又跟着上了他的车。

夜里行车,路两侧没有路灯,两条黄色警示带不断被车灯照亮又被抛向车后的黑夜。一小时后,我们来到仪器车停靠的地方——温水镇上两座普通民宅之间的空地上。

夜幕下的仪器车远看像一只巨大的萤火虫,尾部发出白光;近看像一台小型房车。车厢里放着一长一短两张工作台、三台电脑、三把椅子,椅子上坐着3个仪器操作员,边上还站着一个监督员。倪志敏和我一上车,站着的人收了收腿,我们在车里才有了容身之地。

仪器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红色、绿色和黄色的信号灯,一名操作员在对讲机里熟练地发出指令,声音有一点沙哑:“放炮暂停,等飞机过去。”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一粒草珊瑚含片。“这里离茅台机场很近,飞机一过影响放炮质量。”倪志敏和我解释。

坐着的人几乎同时扭头和我们打招呼。我一下看到3张年轻得有些稚嫩的脸。他们是26岁的叶萌、25岁的邓富心、24岁的米帅保。“不光是飞机有干扰,下雨、刮风、工厂噪声、车辆行驶啊,这些对放炮都有影响,我们都得避开。”说话的是邓富心,额前的头发耷拉下来几乎盖住了眉毛,眼睛里透出疲惫。两分钟后飞机干扰解除,3个年轻人转身又面向屏幕,对讲机里的指令声和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再次此起彼伏。

我环顾四周,狭窄的空间里存着不少速溶咖啡、红牛饮料,桌上摆着清凉油和草珊瑚含片,一个玻璃水杯里泡着胖大海。它们陪着这些年轻人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而枯燥的夜晚。

出工期间,习惯了昼伏夜出的仪器操作员们逐渐偏离了年轻人的生活轨迹。在黄昏的咖啡屋里,在夜幕下的饭馆里,在嘈杂的游戏厅里,找不到他们的身影。只有在万籁俱寂的夜里,仪器车内对讲机里坚定有力的指令声,才能让他们体会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。

若有若无的雨声落在仪器车的车顶上,发出“滴答”声。“再等等看。”倪志敏表情严肃地盯着屏幕。

起风了。仪器车顶上的一面红旗呼呼抖动起来。不大一会儿,雨点密了,声音越来越急促。“放炮暂停,人员就地避雨!”倪志敏重重地拍了下叶萌的肩膀,小叶迅速拿起对讲机……

春天的贵州大山常被雨雾笼罩,多数时候,雨细密如针,落在脸上绵软微痒。但倪志敏说,雨落在树叶和草上的力量比人的感知要重一些,如果再遇上刮风天气,那对放炮一定会产生影响。为了保证施工质量,他们只能等雨住风止,等到鸦默雀静了再放炮。运气不好的时候,一场雨会持续下到半夜甚至凌晨。

今晚的雨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施工恢复正常后,我和倪志敏走下仪器车,恰好迎上从远处射来的两束强光。一辆越野车停住,党支部书记刘仁雄走下车来。“砂厂答应给咱们两个小时时间。”他如释重负地说着,和倪志敏又返回仪器车里。

山里有一家小型砂厂,夜间的机器噪声是今晚放炮的最大干扰,一直在工农工作最前沿的刘仁雄下午就带上相关资料去了厂里。能源安全的重大意义和物探工作原理被他讲得通俗易懂。“只需要停两个小时,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在这个区域的炮点就放完了。”刘仁雄的认真和诚恳终于打动了砂厂负责人。

拥挤的仪器车里不断传出坚定的放炮指令,灯光映衬下的红色身影仿佛是一团火,一团并不起眼却能点亮黑夜的萤火。这团火被物探人化作了那一声声炮响、一串串数据,最终化作石油滚滚,把光和亮带给千家万户!

(作者来自地球物理公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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